随性一提:贾琏比你更懂调情-江风硕人有曰 这两天闲来无事,喜欢拿着妈妈的微型收音机听“蒋勋说红楼”。恰巧听到蒋勋先生讲到第六十四回,贾琏在尤二姐内房与她眉目传情的片段。适时爸妈不在身边,我宛如瞒着众人偷偷和好男儿外出看电影一般紧张而惊喜——我也仿佛领悟到了一二分“调情”的“技巧”。想来有趣,现而与你们分享分享。贾琏进入宁府,早有家人头儿率领家人等请安,一路围随至厅上。贾琏一一的问了些话,不过塞责而已,便命家人散去,独自往里面走来。第一步,无需多提,自是把闲杂人等遣散。原来贾琏贾珍素日亲密,又是
随性一提:贾琏比你更懂调情-江风硕人有曰
这两天闲来无事,喜欢拿着妈妈的微型收音机听“蒋勋说红楼”。恰巧听到蒋勋先生讲到第六十四回,贾琏在尤二姐内房与她眉目传情的片段。适时爸妈不在身边,我宛如瞒着众人偷偷和好男儿外出看电影一般紧张而惊喜——我也仿佛领悟到了一二分“调情”的“技巧”。
想来有趣,现而与你们分享分享。
贾琏进入宁府,早有家人头儿率领家人等请安,一路围随至厅上。贾琏一一的问了些话,不过塞责而已,便命家人散去,独自往里面走来。
第一步,无需多提,自是把闲杂人等遣散。
原来贾琏贾珍素日亲密,又是兄弟,本无可避忌之人,自来是不等通报的。于是走至上房,早有廊下伺侯的老婆子打起帘子,让贾琏进去。贾琏进入房中一看,只见南边炕上只有尤二姐带着两个丫鬟一处做活,却不见尤老娘与三姐。
这里要说明一点,贾珍的继室是尤氏,尤二姐是尤氏的亲妹妹,贾琏是贾珍的兄弟。因此按照辈分来讲,贾琏应该成尤二姐为“二姨”。而“贾琏贾珍素日亲密,又是兄弟,本无可避忌之人”,所以贾琏进入女眷闺房,便畅通无阻了。只是如此乱伦,也可见此贵族其实是“大厦将倾”了。
贾琏忙上前问好相见。尤二姐含笑让坐,便靠东边排插儿坐下。
这个“笑”肯定不是什么礼节性的笑,“含笑”已经有点“心有灵犀”的欲露还羞了。
贾琏仍将上首让与二姐儿,说了几句见面情儿,便笑问道:“亲家太太和三妹妹那里去了。怎么不见?”尤二姐笑道:“才有事往后头去了,也就来的。”
贾琏到底心虚,况且丫鬟都还在,便只得说情面话。
(前方才是正题——)
此时伺候的丫鬟因倒茶去,无人在跟前,贾琏不住的拿眼瞟着二姐。二姐低了头,只含笑不理。
OK,终于闲杂人等都散了。贾琏不敢造次,确也有所动作了。不正眼看女性,而是用“瞟”——斜着眼睛,往下画一个弧形,向上一勾,兜起尤二姐的眼神。好似网住一条乱蹦的小鱼。尤二姐无语含羞,神情应是动人。
贾琏又不敢造次动手动脚,因见二姐手中拿着一条拴着荷包的绢子摆弄,便搭讪着往腰里摸了摸,说道:“槟榔荷包也忘记了带了来,妹妹有槟榔,赏我一口吃。”二姐道:“槟榔倒有,就只是我的槟榔从来不给人吃。”贾琏便笑着欲近身来拿。二姐怕人看见不雅,便连忙一笑,撂了过来。贾琏接在手中,都倒了出来,拣了半块吃剩下的撂在口中吃了,又将剩下的都揣了起来。
槟榔是热带产物,咀嚼它,夏能避暑冬可驱寒,在古代的北方只有贵族家庭才吃得起,有点像我们现代的口香糖的作用。这在贵族家庭是很常见的东西,常常随身携带。贾琏正愁着没话题,看见尤二姐摆弄荷包的绢子——这个动作也不正经,有点儿挑逗的意味在里头。他便搭讪着要槟榔吃。搭讪的这句话也很有意思,“妹妹”是亲近的人才叫的(譬如宝玉唤黛玉为“林妹妹”);“赏我一口”有点儿讨好求饶的逗弄呢。
二姐说“我的槟榔从来不给人吃”却还是把槟榔给了贾琏,食人旅馆有意在说明自己不是“随便的人”只是“中意”他罢了。这个“撂”字特别贴切,有点像“扔”却没“扔”这么重,把丝丝柔情化解在浅浅的“撂”之中。
贾琏这个调情高手,一堆没吃过的槟榔不拿,偏偏拿一个二姐咬过一半的吃。像极了现在电视剧里男子专门从有女郎口红印的玻璃杯沿喝下红酒,那般挑拨。
刚要把荷包亲身送过去,只见两个丫鬟倒了茶来。贾琏一面接了茶吃茶,一面暗将自己带的一个汉玉九龙珮解了下来,拴在手绢上,趁丫鬟回头时,仍撂了过去。二姐亦不去拿,只装看不见,坐着吃茶。
丫鬟来了,渐入佳境的两人又得端着——好有戏剧性的画面。
贾琏解玉。在古代这基本上就是定情的象征了。还是趁丫鬟不注意时“撂”了过去——他们所有的小动作都在丫鬟不留意的瞬间完成的——好像我们上课趁老师不注意传纸条的偷乐。好机巧的二人!“撂”字——想起了和男生玩闹,假随意的动作,轻重深浅只有当事二人才知道。
二姐亦是调情高手,也不拿——女孩儿们的欲露还羞,就是要让男孩子心急,就是要让男孩儿不解其意。佯装淡定地“吃茶”;这番姿态,非情场高手不可为呀。
只听后面一阵帘子响,却是尤老娘三姐带着两个小丫鬟自后面走来。贾琏送目与二姐,令其拾取,这尤二姐亦只是不理。贾琏不知二姐何意,甚是着急,只得迎上来与尤老娘三姐相见。一面又回头看二姐时,只见二姐笑着,没事人似的,再又看一看绢子,已不知那里去了,贾琏方放了心。
戏剧就是要一回三转。不巧这时尤老娘和尤三姐回来了。尤二姐还是不收玉佩石乃文。贾琏这时真是没有办法,二姐又不接玉佩,他怎么可能收回去呢。“相见”仅有二字,不过这过程肯定是冗长地问候,才可以拖住时间,也缓解一下紧张地心情。
回头一看,“二姐笑着,没事人一样。”被老师撞见你和男生走在一起怎么办?就这么办。
绢子不知哪里去了,贾琏方放了心。这句有趣。千转百转,贾琏不只是“放了心”——他的心应该已经得意得飞到九霄云外了罢。
说白了两人是“郎有意妾有情”,但是两人把情致玩到了极点——这才显示出“偷情”的快乐。曹梦阮先生更是把这种快乐描绘得淋漓尽致。
蒋勋先生说,随便把《红楼梦》的某一片段拿出来就是一篇散文,把某个小人物拿出来都可以当成一部短篇小说。
实在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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