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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剧《利器》:我,回忆和死去的女孩-圣狗子 ★成为圣狗子的特别读者:点击上方第二个「圣狗子」→主页右上角菜单栏→设置星标→★被虐待和杀害的女孩。炎热的、破败的南方小镇。瘦骨嶙峋的、苍白的、身患绝症、吸食冰毒的母亲。和她一起生活的,拿着手枪保护自己的十岁男孩。失去了百灵鸟般的女儿,连空气也变得沉重的家庭。森林中一个像是邪教据点的木屋,里面贴着的SM照片和动物的尸体。那种阳光明媚世界里暗藏的恐惧。一个带着伤痛来到这里的人。《利器》是个类似《真探》的美国南部哥特式故事。它讲述了一个记者回到故乡,调查


美剧《利器》:我,回忆和死去的女孩-圣狗子

★成为圣狗子的特别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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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虐待和杀害的女孩。炎热的、破败的南方小镇。瘦骨嶙峋的、苍白的、身患绝症、吸食冰毒的母亲。和她一起生活的,拿着手枪保护自己的十岁男孩。失去了百灵鸟般的女儿,连空气也变得沉重的家庭。森林中一个像是邪教据点的木屋,里面贴着的SM照片和动物的尸体。那种阳光明媚世界里暗藏的恐惧。一个带着伤痛来到这里的人。

《利器》是个类似《真探》的美国南部哥特式故事。它讲述了一个记者回到故乡,调查当地女孩的命案与失踪案,并因此唤醒她过往的创伤的故事。这部 HBO 开发的8集迷你剧,获得了烂番茄93%的新鲜度,也是我心中今年排名前三的新剧之一。

它由获得过5次奥斯卡提名的艾米·亚当斯主演,由作品获得过艾美奖和奥斯卡奖的让·马克·瓦雷执导全部8集,改编自《消失的女孩》作者的同名悬疑小说。
如果你对以上的元素有兴趣,欢迎看完这部美剧再来看这篇将会剧透一切悬念的观后感。
我一直有个观点,好的侦探故事,既能在最后让你觉得错愕惊讶,但也能在让你回头观看的过程中,感叹原来导演和编剧早就留下来了线索。

《利器》一直在分散你的注意力,但也会在故事结束前,向你展示几乎所有的证据。
分散你注意力的,比如告诉你这种暴力犯罪几乎只可能是男性,比如葬礼上玛丽安的口红,和被像洋娃娃一样打扮,而娜塔莉的尸体也被梳妆打扮,甚至涂上了指甲油。

向你展示证据的,比如艾玛在第三集曾经告诉卡米尔,她的朋友会为她做任何事情。

比如“象牙地板”和将娜塔莉引诱进树林、穿着白衣的“希腊女神”。

比如一开始拒绝喝药的艾玛在爱多拉要收走娃娃屋时决定服从。比如她对获得爱多拉注意的人的嫉妒。

《利器》改编自同名小说,中文版翻译水平还算及格,尤其对原著中卡米尔自言自语口吻的传达。但中文版《利器》小说也删掉了原著太多的情节。尤其是发生在卡米尔和其他风谷镇女生身上的性侵时间。
这些事件在卡米尔的成长中产生了重要的作用,却在中文版完全不见踪影。
比如创伤最大的,剧中也提到的,在卡米尔13岁的时候,5个美式足球队的高中生曾在卡米尔喝醉后轮流与她发生关系。
卡米尔拒绝承认这是强奸,但从法律上讲这的确是。而卡米尔在这件事后剪成短发,也显然也没有她看上去那么不在乎。

书中的卡米尔还讲过,她曾和一个棒球队的男生来到森林边的公园,对方先是要卡米尔在为他口交后再吻她,然后又因为卡米尔嘴碰过的地方,不愿意与她接吻。
Not only my first kiss, but my first blow job, at age thirteen. A senior on the baseball team took me under his wing, then took me into the woods. He wouldn’t kiss me until I serviced him. Then he wouldn’t kiss me because of where my mouth had been.

除此之外,书中还提到,她五年级的时候,两个男孩将另一个女孩逼到了墙角,并强迫她把一根棍子放进了下体,并得意地向卡米尔在内的同学展示。
老师知道之后,不但要求两个男孩道歉,也要求那个被侵犯的女生反省。因为“淑女必须管住自己的身体”(“Young ladies must be in control of their bodies because boys are not.”)。
在爱情方面,卡米尔几乎没有经历过任何美好的事情,包括她的初吻:
我的初吻就在这里,那年我十三岁,对方是橄榄球员,他随时都在嚼烟草,那股烟味带给我的冲击,远远大过于那个吻;我吐在他的车后面的酒桶里,秽物跟酒桶里的切丁水果一起载浮载沉。

而以上还都只是那些巨大的创伤。人对人的伤害,其实是无处不在的,那些看似微小,在岁月里堆积成山的伤害,对一个人同样伤害很大。
比如在卡米尔的记忆中,爱多拉从不会拥抱她。比如在他们争吵时被玫瑰划伤,然后将这一切怪在了卡米尔身上“看看你做的好事”。

比如爱多拉会偷偷拿走卡米尔怪在试衣间门上的衣服,然后告诉她:“你已经完全毁掉了”。

爱多拉易碎,不在乎卡米尔的感受。而卡米尔生命中也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父亲形象,因为爱多拉几乎没有告诉过她关于生父的任何事情。
当玛丽安死于卡米尔13岁那年,卡米尔因此彻底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也开始面对一个完全冰冷的世界。

13岁之后的卡米尔,心里有一部分再也没能长大。她至今的很多表现都会像个13岁的女孩:比如她会把伏特加倒在矿泉水瓶里,就像是高中生想要偷偷把酒带进学校,半夜她会蹑手蹑脚地出门,也会在厕所里偷偷抽烟。没有了玛丽安,世界的一部分就在她13岁那年之后停滞不前。

除了爱多拉和艾玛,风谷镇本身才是剧集的最大反派。

这里每个人都了解彼此,但也传播着关于彼此的流言。这里看似安全而平静,却也像一座孤岛。这里最大的节日是庆祝一个女性的牺牲。这里有white trash家庭,也有富得流油的old money,有色人种都在干着体力活。女人在这里出生,成长,然后要么做家庭主妇,要么去当佣人,要么就去屠宰场。没有未来,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地方,和这里一起走向死亡。

故事发生的密苏里是一个有意思的州,一直以来,美国人关于密苏里是“中西部”还是“南部”一直有争论。它被美国人口普查局的划分为中西部,也就是《冰血暴》故事发生的区域。但无论是农业文化,故事发生地在南北战争中的立场,以及这里的浸信会宗教信仰,都更像南方。
所以,你会在这里的人看到美国中西部式的“消极攻击”和尖刻,也会感受到那种浮于表面的南方式友好(southern hospitality)。

庆祝女性牺牲的卡尔洪日看似夸张,但其实也没有那么不真实。中外都有歌颂守节烈女的故事,也会将一个男人粉饰为“风流多情”。
比如皇帝们大部分都有后宫三千,武则天的男宠却被很多人觉得不正常。
比如45岁的毕加索和17岁的玛丽·泰蕾兹·沃尔特相识并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情妇,后来毕加索说“这很完美,我当时正值人生巅峰,她也正值人生巅峰”。
一个女孩子的巅峰怎么可能是17岁呢!可是我们为什么就轻易地原谅毕加索了!

甚至当某个性侵事件被爆出时,很多人也会第一时间去怀疑受害者,并且编造和传播谣言。在受害者终于第一次说出往事的时候,依然还是会有人问:“你怎么不早点报警?”
你怎么不早点报警?事实上至少三分之二的性侵受害者最终没有报警,原因之一就是社会带给她们的二次伤害。这两天的推特上,#WhyIDidntReport (我为什么没报警)成了热门话题,很多人的回忆令人心酸。

那件事发生在我16岁的一场派对上,我当时就告诉了我的“朋友”们,结果第二天在学校走廊我被叫“婊子”,我被威胁,然后被殴打。我不得不为了人身安全退学。我不想再受一遍煎熬了。

因为他们是我的继兄弟,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因为我妈明明知道却什么都没做。如果连她都不愿相信我,我还能告诉谁呢?当时我才8岁,直到55岁我才终于说出来!

我是个新人护士,他是个权威外科医生。我当时正在下楼,他在上楼。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我报告给了护士长,她说他能给医院挣很多钱,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我是个律师,保护别人的权利。

因为我妈说我的下场会比他更惨……我会有“污点”。接着她问我有没有勾引他。那已经是35年前了,我再也没有真正快乐过。

因为他是我母亲的丈夫,他是个牧师。他说没有人会相信我的。

因为我当时8岁,因为他是家人。因为我以为我勾引了他。因为我害怕他在对我的弟妹们做同样的事情。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相信我。因为我知道我会打破我父母的婚姻。我才8岁。

因为开始的时候我只有9岁,他说我妈不会相信我,因为她爱他,他是她好朋友的儿子。因为当我4年后终于鼓足勇气告诉我妈的时候,她没有相信我。

因为性侵者在背叛有罪之前都是无辜的,而受害者在被证明说的是真的之前都是在撒谎。
《利器》也在提出另一个问题:人该如何面对伤痛呢?是将他们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还是自我消化,让自己备受折磨呢?

爱多拉是不愿意直面伤痛的,也将它转嫁给别人,艾伦在选择性忽视伤痛,就像他选择性忽视爱多拉的作为.约翰·基恩和鲍勃·纳什面对伤痛的方式也是不同的。风谷镇上的警察,主妇、男人们,也在刻意掩饰这个小镇的问题,就好像一切会折射出他们的可悲。
相比之下,卡米尔反而最勇敢,她没有没有将这一切发泄在别人身上,没有将伤痛传递给下一个受害者,但她也显然因此备受煎熬。她是个酒鬼,她喝酒却不是我们在影视作品中常见的“借酒消愁”或“一醉方休”,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但书里的她有时也会轻描淡写曾经的创伤,性侵经历和室友自杀都被一笔带过,像是在刻意逃避。
库伯勒-罗丝模型说失去一件重要的事情或人会经历“哀痛的五个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接受。如果牵强地套用在卡米尔身上,她不觉得自己被强奸,也许是因为她一直都还卡在“否认”这个阶段。

表现卡米尔的脆弱和痛苦,演员艾米·亚当斯的表演功不可没。她身上的伤疤往往需要两个小时才能画好,在这个过程中,亚当斯会全身赤裸地坐在化妆间,面对镜子,进入卡米尔脆弱的内心世界。

就连原著作者也感叹,卡米尔这个12年前就写好的角色,似乎是为今天的·艾米获得过5次奥斯卡提名的艾米·亚当斯准备的。
爱多拉的代理型孟乔森综合症是“一种必然存在受害人的精神病”,得病的人往往会虚构被他们护理对象的症状,并在与医生交流时按照医学资料中的症状投其所好,甚至会下毒让自己照顾的对象生病,甚至最终造成自己子女的死亡。

玛丽安死后一年的时间里,爱多拉都呆在那间铺满象牙地板的房间里。风谷镇的市长和重要任务会每周拜访她,为她带来鲜花,称赞她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母亲。“悲痛”的她总能在那一天打扮得很体面,但卡米尔却从来没有机会进入自己母亲的那间房子。
爱多拉也会将玛丽安的房间布置的像个神殿,像是在向所有拜访她的人展示她的坚强和母性。第五集里艾玛在卡尔洪日末尾奔向丛林里时,爱多拉近乎表演般夸张的哭喊,也是在向整个风谷镇展示自己的“母爱”。

去救助一个被代理型孟乔森综合征监护人控制的孩子有时是很困难的,在西方,困难之处往往在于向警方证明这一点。警方能暂时剥夺监护权的,往往是那种将孩子留在寒风中的,或者体罚孩子的父母。但代理型孟乔森综合征患者所表现出的“伟大母性”,几乎只会让他们更像完美的监护人。

在美国,很多这样的案例,反而是医疗保险公司在对异常的医疗费用和就医次数调查时才发现的。而在中国现有救助体制里,救助一个被代理型孟乔森综合征患者伤害的孩子同样困难重重。食木甲鲶鱼 对女儿拳打脚踢,并且留下录像证据的父亲,都只会获得14天的拘留。


《利器》实在是一部特殊的美剧。
它当然可以用侦探片的形式,将所有的悬念和故事打包好三集讲完。但它不止是关于“谁是凶手”的故事,它也是一种情绪,一种回忆。

剧集里的很多场景,都是卡米尔穿着黑色的长袖,在夏天闷热的小镇上,开着她没有空调的破车车,在太阳的暴晒中走来走去。也有焦虑的爱多拉一次又一次地拔下自己的睫毛。
回忆不断跳跃出现,只停留1秒。镜头却反复在各种风扇上长时间停留,你感到闷热,焦躁,不适。这一切常常让你忘了故事的核心悬念:有人正在小镇上杀害少女,并虐待她们的尸体,将她们的牙齿拔出。

我曾说过《马男波杰克》是最会刻画精神疾病的美剧,而《利器》则最懂回忆。
瓦雷用他代表性的闪烁而跳跃的剪辑方法,完美地呈现了了无处不在的,却又转瞬即逝的记忆。
回忆的本质在于,“过往”不是真的过去了,它依然会时不时地跳进你的大脑,劫持你在某一瞬间的思绪。

你的生活永远会被回忆打断,而回忆本身也不会是一些影视剧中那种长达10分钟不间断的连续故事。回忆是破碎的,所以我们得到的故事也是不连贯的。而只有这种剪辑,才能让你感受到那种破碎感。
而回到故乡和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也最容易感受到那种在某一个时刻“out of moment”的体验。看着那些陌生而熟悉的家具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成为触发你回忆的机关,你最容易出神回忆。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利器》原著中的回忆,是重要的元素之一。书中她常常用一两句的来回忆往事,然后又把你拉回现实。转瞬即逝的回忆画面,睹物思人的闪回,混乱的童年,被焦虑和掌控欲支配的母亲,死去的妹妹,自杀的室友,少年时代的性经历。

这种剪辑会让你一开始感到困惑,比如第一集里,闪烁出现的女孩,直到第三集才完全揭晓是卡米尔医院的室友。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在让我们的大脑用另一种方式运转,也让我们获得不同的感受。
《利器》也是没有“主题曲”的,这和《权力的游戏》等花大价钱请作曲家编写背景音乐的剧集不同,你听到的全部音乐,要么是艾伦用家里的音响系统放的音乐,要么是风谷镇酒吧里播放的歌曲,要么是艾玛、卡米尔和她曾经的室友艾莉丝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某一首歌。

你听到的每一首歌,也是剧中每个角色听到的。音乐常常没有淡入淡出,会因为角色走进一间酒吧而开始从中间播放,也会在拔掉耳机时或按下暂停键时戛然而止停止。
因为现实没有生活是没有背景音乐的,你初吻的一刻,你分手的时候,你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都没有背景音乐渲染你的情感。
但生活依然有幸福和悲痛,有你在某一刻听的某一首歌,和你与它建立起的只可意会的联系。

伟大的作品可以有汉斯季默这样的配乐大师,也可以像瓦雷导演一样,用传唱已久的歌曲装点自己的故事。
虽然没有花钱创作新主题曲,但《利器》在音乐版权上的投资一点也不含糊。对影视授权极其谨慎,曾经一首歌就要七位数授权费的齐柏林飞艇乐队,有5首歌都出现在了《利器》之中。
除了音乐,《利器》的音效也在营造一种真实的苍白感。演员们就像在生活中一样说着含糊的,不那么清晰的台词,场景里嘈杂的背景音不会被特意减弱,卡米尔坐在酒吧里的对话,会被身后大吵大闹的男子盖过。

书中的 Willis 警探比剧中讨厌得多,好在演员梅西纳让他变得甚至有点招人喜欢。
剧集里贯穿始终的夏蝉的叫声,也是有意为之。它传达着夏天的闷热、焦躁,虽然有时也会有一种其妙的愉悦感。
这些音效让你不适,凸显了卡米尔作为“局外人”和这个自己曾经生活但最终逃离的小镇的格格不入,也似乎在暗示了这个小镇上明显在发生的不同寻常的事情,其他人却完全不知。

让·马克·瓦雷实在是个特殊的导演,他不使用分镜脚本拍摄,也几乎不用额外的光源。
因为这些原因,《利器》其实是很可能会被播放设备和观看环境影响的作品。尤其在中国,因为版权的限制,很多人都只能在14到28寸的电脑屏幕上看剧,光是剧中不用额外照明这一点,就能让很多人抱怨“画面太暗”而放弃。

那些小心设计的音效和音乐,也可能被笔记本电脑扬声器的糟糕表现影响,让你觉得这是一部“信息量不够”的剧集高明婷
第六集最后玛丽安低语:”It’s not safe here for you”,和紧接着切入的音乐,像昆虫爬进我耳朵的触角,让我一瞬间毛骨悚然,但第二次复看时坐在车上开着扬声器的我,就完全没发现那种微妙的感受。

因此观看《利器》最好的方法,也许是在深夜带上立体声耳机,感受里面夏天的气息,感受卡米尔的回忆,感受那些极易被忽视的呢喃。

《利器》在告诉我什么呢?在剧集结束后的这两周里,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完全不能将我所经历的艰难与卡米尔相提并论。也回答不了“卡米尔会好起来吗”之类的问题。《利器》没有想去解决我们的问题,它只是一个关于回忆和伤痛的故事。

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幼稚的初恋和美好难忘的初吻,很多人都应该拥有快乐的家庭,但很多人人都不拥有这些。这个世界是糟糕的,可能还会更糟糕,而你是破碎的,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但至少你依然有在乎你的人,但你依然可以好起来,你可以过得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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